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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ip授权展 | 动画公司招聘季(一):产能堆得很满,招人招的内卷 | 雷报
以往正是求职好时节的三月,今年却连招人往往声势浩大的互联网大厂都开始缩减招聘人数或减小声量,就在上周末,“阿里裁员”和“腾讯裁员”登上微博热搜,周一,滴滴几乎全线业务都将裁员的信息也挂在热搜榜,目前,前两家互联网巨头的裁员话题阅读量都在3亿左右。
互联网行业从业者被裁或进入“大厂”无望,但动画行业却是另一番景象。
中国ip授权展获悉,艾瑞咨询的《2020年中国动漫产业研究报告》显示,从业趋势方面,动漫产业人才缺口扩大,优质人才和从业人员的不足始终是困扰中国动漫产业发展的难题。同时,随着作品需求的井喷,我国动漫产业人才缺口恐进一步扩大。
从业者不足、人才稀缺已成为动画行业持续多年的“顽疾”,那么,中国动漫产业规模持续增长,国产动画成为产业增长核心的当下,国内动画公司的人才吸纳状况又如何呢?我们对国内几家具有代表性的动画公司进行了采访。
动画公司的招聘需求挺大的
据雷报观察,在动画行业群、从业者朋友圈、抑或动画公司官方社交平台等地方,除了作品信息,久居“宣传位”的还有招聘信息。在朋友圈,有从业者一天发布4条招聘信息,也有人将公司优势编成顺口溜,作为转发的招聘推文的介绍语,以此吸引更多求职者的关注和加入。
招聘网站“职友集”数据,2021年,动画相关职位为12211个,较2020年下降16%,2018、2019、和2020年所对应职位分别为 35.2K个、 27.7K个、和14.5K个。动画相关职位数在2017年达到一个高峰,为36.2K个,较2016年增长75%。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2月,动画相关职位为2.1K个,对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41%(平台注:数据统计依赖于各大平台发布的公开数据,系统稳定性会影响客观性)。
职友集“动画”历年招聘职位量变化
中国ip授权展获悉,根据统计数据,近几年动画整体职位数目有下降趋势,但动画相关工作每年的职位需求基本维持在过万。据澎湃新闻近期报道,阳光高考信息平台显示,全国的29个省和自治区共有356所普通高校(仅统计本科教育)开设了动画专业,每年输送的毕业生都多达22000到24000人,结合职友集数据,平台不完全统计的去年的动画职位数量大概能够覆盖一半的本科学历的动画毕业生,虽然还有一批不在此学历标准的专业学生,但这样的需求也并不算小。
在对动画公司的采访中,打造出《银之守墓人》《我是江小白》《巨兵长城传》《璃心战纪》等知名动画作品的两点十分动漫对雷报表示,“现在动画公司的招聘渠道基本都比较趋同,主要以招聘网站、内推、校招等形式为主,其中公司内部交流群这一渠道招人的效果相对更好,也较精准。”因此,这意味着在行业中,可能还有一部分数量可观的招聘名额未体现在对外开放的岗位上,而是直接被内推消耗掉。
其还提到,“任何一个做得不错的(动画)公司,它的招聘量都会很大。”
两点十分部分作品
据了解,2021年,两点十分产出80多部CG,番剧、漫画、虚拟偶像、消费品跨界产品等业务也在强势输出,作为产能颇高的泛娱乐化公司,公司副总经理韩强对雷报表示,“目前公司人数在600人左右,因为现在的业务量会很大,种类也很多,基于动画全产业链的布局,公司的招聘量也是非常大的,几乎所有的岗位都在招人才。”长期在招的包括CG导演、美术总监、二维作监、引擎美术师、UE4引擎TD、解算师、特效师、场景模型师、场景原画师、游戏业务经理、项目制片等等。”
去年9月,两点十分获得泡泡玛特、中文在线、鹰角网络等三家公司的数亿元人民币B+轮投资,除此之外,其投资方还有阿里巴巴、峰瑞资本等知名投资机构或企业,这与其出众产能和作品质量亦密不可分,据了解,除了依旧有众多来自游戏公司和消费品品牌的业务需求,两点十分还有《万古剑神》《天外天》《近战法师》等多部动画番剧在制作,《诸天纪》目前也正在热播中。
好传动画部分作品
原创型动画公司好传动画近期也发布了春季招聘推文,粗略统计,招聘人数在160人左右,推文还显示,目前好传动画团队成员在240人以上,之所以也有较大的人员需求,与其现阶段正全力制作二维动画《大理寺日志》后续系列和《朔风》等、三维动画《玲珑山》《深潜》《八仙》、以及定格动画《灯笼刀》《风雨廊桥2-昆仑摩勒》等项目有关。6个月前,好传动画官方公众号还发出职位超50席,招聘人数同样在百人以上的秋季招聘信息。总体来看,虽然好传的人员规模目前较两点十分等公司有一定差距,但作为拥有多部原创项目在制作中的动画公司来说,其人员需求同样较大。
以员工人数来看,几家公司中,奇影动漫的规模是相对较小的,目前奇影的在编员工在100人左右。据了解,奇影及其关联公司神番动漫目前在制作的项目有由周洪滨同名人气漫画改编,和B站合作的动画剧集《偷星九月天》,以及与优酷合作的动画项目《九州非常刀》等。由其制作,王者荣耀出品的首部《王者荣耀》官方短篇日常动画《是王者啊?》也已于3月18日上午11:00登陆腾讯、B站、芒果TV等平台。基于数目不少的承制和在布局的原创项目,创始人傅胜表示,“一直以来公司对人才的需求是持续的,尤其对资深的动画人才需求非常大。”
奇影/神番动漫部分作品
总体来看,以上几家规模和业务构成不一的公司,基本都有较大的人员需求,无论是外包还是原创,除了基于市场需求越来越大,动画公司接手的动画项目越来越多,也与公司的业务更加多元有一定关联。如CG大厂两点十分除了CG动画、番剧外,还在消费品跨界、虚拟偶像、漫画等业务上持续发力,且收效显著。
由此可见,到了今天,以动画为载体或出发点,动画公司也有机会找到和打通更多新的发展路径,并基于此产生不限于动画制作业务的更多更广泛的人员需求。
而随着市场规模越来越大、行业技术实力不断提升、以及更多国漫IP崛起,未来,这些动画关联业务的人员需求可能也会越来越大。
动画公司招聘情况如何?
在对于几家动画公司的采访中,雷报发现,几家公司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招聘难的问题。
好传动画了解公司人员招聘情况的人士向雷报表示,的确存在人才招聘难的情况,“整个行业基本都处于人荒的阶段,尤其现在原创项目品质不断提升,公司一直渴望寻求更多的人才补充,希望招到不仅能够坚持,在各方面的能力也能实现不断提升的伙伴。”
中国ip授权展获悉,结合好传动画去年9月较大规模的秋季招聘情况,其招聘职位集中于二维、三维、职能、以及运营发行等四大方向,其中,二维有原画、动画师、场景美术师、前期美术,以及角色设计师、后期摄影师等职位;三维招聘人员有模型师、绑定师、动画师、材质灯光师、特效师、合成师等职位;作为招聘重点之一的职能方向,涵盖二维制片、三维制片等岗位;运营发行主要涉及IP商业化。
时隔半年,近期公开的春季招聘,所需人员的差别也不算太大,但目前国内动画公司涉猎不多的定格动画被其作为独立项目进行有针对性的招聘,具体岗位以道具、拍摄、和后期特效等为主。总体来看,二维和三维项目所需人才一定程度上贯穿了动画制作的前、中、后期,除此之外能够把控项目各环节的制片也是好传所需要的,拥有多部人气动画的好传在IP变现方面也需要更多“有识之士”。
招聘情况和求职者作出的选择密不可分,关于影响求职者择业的主要因素,奇影动漫创始人傅胜表示“求职者往往会关注公司制作的项目内容、工作氛围及待遇问题。”
两点十分的观点也较为相似,副总经理韩强认为行业从业者在求职时主要考虑的是:一、进入公司之后会做什么样的项目,项目是否具有吸引力;二、公司环境怎么样,有没有很好的上升渠道?三、薪资待遇。除此之外,其认为项目、风格的多元也是求职者会较为看重的,因为这意味着未来的工作能有更多选择和尝试。值得一提的是,两点十分在员工激励方面也十分用心,去年的年会,两点十分给13位不同级别的优秀员工,每人发了一辆特斯拉作为对过去一年的表彰礼物,提早实现“让七八十岁的人开着跑车来画画”的愿景。
“我们有一些兄弟公司或者伙伴公司,我们讨论的最多的就是招聘的问题”。关于招聘的一些现状,韩强表示。其还提到,在动画行业,高端人才在全国的量是跟不上行业发展需求的,高端人才并不只是技术好,而且是在行业里做的时间长,需要具备很多的综合能力,初级或中级人才也会慢慢发展为高级人才,“但行业现在发展太快了,会等不及,项目特别急的话,很多人才就得马上上。”
奇影动漫创始人傅胜表示,现在动画人才还是很紧缺,“公司长期招聘岗位包括:资深二维原画师、资深二维角色设计师、资深概念美术设计师、作画监督、二维动画分镜师、动画演出等。”同时,核心的前期创意人才(导演和编剧)及资深制片人才也是公司长期需要的,还有就是了解知识产权的商务法务人才,目的是为原创内容保驾护航。
综合来看,极具代表性的几家动画公司在招聘上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困难,但无一例外,采访中发现,这些动画公司缺的往往都不是“从业者”,而更多是具备突出能力和有一定从业经验的人,体现在招聘需求上,很多动画类工作都要求求职者有一定年限的工作经验,或将简历/作品初筛、测试等环节前置,以此判断实力和是否适合公司。
至于哪类人才最不好招,根据采访,导演、编剧、原画、分镜、美术、制片等专业人才的需求往往是比较大的,主要集中在动画制作的前期阶段以及项目整体把控上,此前,上海动漫行业协会副会长朱毓平在接受《正点财经》采访时提到,“国内的动画公司已经规模已经很大了,不缺中期的制作人才,但还是很缺的有创意的、前端的编剧、导演、美术设计等高端人才。”动画公司对人才的需求也能侧面反映国产动画在故事、画面、乃至IP变现上的不断精进,而对于几家动画公司未重合的职位需求来看,或许对于动画这类流程多、要求高的特殊行业来说,无论身处哪个环节,只要能力出众,应该都是为行业所“缺”的。
目前许多动画公司的人员规模都日趋庞大,甚至有千人公司涌现,如何将动画人的能力发挥至“最大”,提高动画产能,两点十分的人才模式具有一定借鉴意义,据韩强介绍,两点十分的人才晋升体系建设已经较为完整,会将招聘的人的特长和专业梳理得非常清晰,比如公司有专门的剧本、导演、中前期、后期部门,还有变现、服务等部门,人才晋升通道也因人而异。“我们是吸收很多不同专业和不同特点的人进入到整个链条里来,越科学的工业化流程,它的分工是越明确的。”
而从两点十分在动画番剧、游戏CG动画、漫画、虚拟偶像等各项业务上的表现,且还处于加速扩张的发展状况来看,根据不同类型人才的特点进行具有针对性的培养、任务匹配、以及服务,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助推其走上高速和高质的发展道路。
为什么动画行业招聘难?
“打工人不图钱图什么?”当这句话放在动画行业,大量的人才流向游戏或其他用得上动画技能的行业中去了。
长时间以来,动画都被认为是“为爱发电”的职业,关于动画行业收入,之前雷报有写过相关文章,在采访多达18位的一线动漫行业从业者后,我们了解到,盛传的月薪15000的说法并没有较为广泛的普遍代表性,大部分人都达不到这个水平,但具体收入也看个人能力和工作城市等因素,还有人表示,纯动画行业的外包公司,动画、上色每个月只有3、4000元的情况也是大量存在的,很多人还表示,相比于动画行业,相关的其他行业达到这个薪资水平的几率往往更高。
这是2020年7月的文章,足见动画行业从业者的薪资状况不太乐观,时隔近两年,现在这样的情况有显著改善吗?
“职友集”来自近一年的11452份样本数据(截至2022-03-16)显示,全国范围内,动画行业的月平均工资为10.8K,其中拿10K-15K工资的占比最多,达 22.8%,其次是6-8K、8-10K。从历年数据来看,2014、2015、2016年,动画行业的月平均工资分别为5.2K、6.9K、6.8K;2017、2018、2019的月平均工资分别为7.3K、8.9K、9.3K,虽然基本呈逐年上涨趋势,但涨幅不算太大。较近数据,2020年,月均工资为11.2K,2021年为10.8K,和2020年相比,去年的薪资水平还有所下降。
如果和游戏行业相比,以“关联密切”的游戏美术岗为例,状况如何呢?
职友集“游戏美术”历年工资变化趋势
职友集显示,目前全国范围内,该职位的月平均工资为15.4K(数据统计来自近一年1146份样本,截至 2022-03-17),其中拿30K-50K工资的占比最多,达 21.5%,还有67%的人投票,认为这样的统计数据偏低。结合历年数据来看,早在2018年,全国范围内,平台统计的游戏美术岗的月均工资就超过了万元,2019、2020、2021年,则分别达到11.6K、13.6K、20.4K。
中国ip授权展获悉,平台数据还显示,动画人要月入1.5万元左右,可能需要3-5年,1.6万元左右的薪资,达到可能需要5-10年的时间。
因此,虽然从2020年开始,职友集统计的动画行业月平均工资开始突破万元大关,动画行业工资在最近几年也有一定程度改善,但对于与其在人员能力要求上较为相通的游戏相关岗位来说,从业者的收入水平还是有较大差距。在采访中,除了表示动画人才外流的情况确实存在,关于游戏版号停发数月,是否有较为显著的人才回流现象或游戏行业人才转入动画行业,奇影表示,“暂时还没有较为显著的人才回流情况。”
关于招聘难的原因,除了薪资、人才外流等因素,学校教育、地域、激烈的行业/公司竞争等理由在采访中也被频繁提及。好传动画相关人员对雷报表示,“这原因很多,综合因素、学校教育、自身素质、薪资、生活水平、公司竞争、行业竞争等等,太多太多了 !”两点十分相关负责人则认为,除了以前高校培养的人才满足不了产业需求,造成人才储备跟不上,大众对行业认知程度有限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其表示依然有很多人认为这个行业不太行,同时还存在认为中国的动画就是给小孩子看的的偏见。“所以现在两点十分正在通过跨界、破圈来协助扩大行业的影响力和边际线,来扭转这些外在观念。”
同时,动画行业的招聘现状与行业特殊性也密不可分。“动画行业是艺术和技术强结合的行业,所以它对从业人员综合素质的要求是相对较高的。”两点十分韩强对雷报表示。北京电影学院副校长、教授孙立军去年5月在接受《当代动画》杂志采访时也提到“动画专业相较于传统艺术专业,更加强调技术与艺术的复合,有着高度的综合性。”“而整体来看,一个优秀的拔尖人才应是复合型人才,包括成熟的技术水平、优秀的表达能力、对不同美术风格的驾驭能力、能鉴赏不同艺术风格的基本素质。”
从行业对动画人才需要具备技术和艺术的高度要求来看,从中亦可见为什么动画行业招聘人才难。同时,从求职者角度来说,根据行业要求不断打磨自身技艺,提升艺术素养,同时做好职业发展规划,也有利于改善行业招人难的问题。
由此可见,动画行业目前人员招聘需求较大,发展处于黄金期,但人才竞争依然很激烈,企业要招到合适的人才并不容易。
虽然人才方面存在诸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但雷报也从两点十分了解到,基于这样的状况,高校教育也在改革,现在学校也非常认同和社会包括产业进行打通,比如湖北工业大学联合成立数字产业学院,学校也处于剧烈变化之中。
两点十分副总经理韩强表示“我觉得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也是非常好的一个时段,未来几年可能动画方面的基层技术或者是基层人才的供给会发生比较大的改变。”除此之外,两点十分前年为武汉的军运会制作了动漫形式的宣传片,“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所以说从国家层面,到行业、基层、到老百姓,大家对动漫认可度是越来越高了。”
“这也是大家进入动画行业的好时候,一直以来两点十分都致力于打造公平、纯粹的创作环境和企业文化,希望能以动漫为终生爱好和奋斗事业的创作型、学习型、努力型等各类的人才加入我们,携手成为动漫行业良性发展的参与者和推动者,一起创造属于自己也属于中国的世界级动漫作品。”韩强说道。
中国ip授权展获悉,对于动画行业来说,虽然人才还无法较好匹配行业快速发展的需要,但目前看来,众多关键问题也在朝着改善的方向行进,人才发展起来之后,这一充满理想和希望的行业应该会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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